每年從十一月底開始，可以看見各種美麗的聖誕樹與聖誕裝飾，閃閃、繁華地點綴了台灣的冬景。聖誕節的來臨為人們的生活增添許多歡樂、美感與想像的空間。而商人們似乎特別重視這個節日。
對於大多數的非基督徒而言，聖誕節的來臨可能僅只於感受一種氣氛，不會去深究聖誕節的由來。
基督徒比較能感受聖誕節的意義，但希望我們的過節的心態不致於流於形式。
關於聖誕節的由來，如果回到西元第一世紀耶穌基督降生時的場景，幾乎毫無任何美感與歡樂氣氛可言，卻是有著一種淒涼與無助感。
那時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莊，大約十三、四歲的童女馬利亞，從聖靈懷孕，面對這樣的神蹟，她心裡不知如何是好（路加福音第二章26-45節），只能選擇「信靠」天使的話，但是擺在她面前的，將會是何種難以面對的挑戰？
＊天使向馬利亞報信息（圖片取自網路）
而馬利亞的未婚夫約瑟，得知馬利亞竟然懷了身孕，對一個男人而言，會有怎樣的惱怒與羞辱？
馬太福音一章18-19節記載：「約瑟是個義人」。在古代社會，行淫的婦人有可能會被石頭打死，在內心百般掙扎中，約瑟為顧全馬利亞的性命，決定暗暗地把馬利亞休了，卻有天使在夢中向約瑟宣告神諭：「大衛的子孫約瑟，不要怕！只管娶你的妻子馬利亞來，因她所懷的孕是從聖靈來的，她將要生一個兒子，你要給他取名叫耶穌，因他要將自己的百姓從罪惡裡拯救出來！」（馬太福音一章20-21節）
這種破天荒、令人震撼、並難以置信的事情，竟臨到一位卑微的木匠，如果是你，會有何感想？會選擇相信或不信？
馬太福音一章24-25節，繼續記載約瑟果敢的舉動：「約瑟醒了，就遵從主使者的吩咐，把妻子娶過來，只是沒有與她同房，等她生了兒子，就給他取名叫耶穌。」
透過為嬰孩命名，約瑟成為耶穌合法的父親。而約瑟是舊約所記載的大衛王的後裔，馬利亞也是大衛家族的後裔，他們倆的血統符合以色列漫長的歷史中，先知們所預言的彌賽亞降生的譜系（如：以賽亞書十一章1-2節、撒迦利亞書三章8節）。
上帝在漫長歷史中對以色列人預告將有一位「彌賽亞」，終於在大衛後代身上實現了。
＊約瑟與耶穌（圖片取自網路）
以當時猶太人在羅馬帝國的鐵蹄統治下，上帝的聲音已經沈默四百年之久，有誰還會在意上帝的拯救？特別是彌賽亞以這種奇特的方式，又靜悄悄地降生？尤其大衛家族早已不再顯赫，他們與一般老百姓一樣都在掙扎求生存的邊緣。
耶穌基督（「基督」是「受膏者」，也是彌賽亞的意思）以童女懷孕的方式降世為人，直到今日，對世人而言是難以置信的，對當時的馬利亞和約瑟，起初可能也難以置信，但當他們選擇「相信且順服」並展開應有行動之後，就經歷到不認識的牧羊人與東方星象學者們的來到，他們對嬰孩耶穌以君王規格的朝拜（路加福音二章8-20節、馬太福音二章1-12節），這樣出奇的遭遇，驗證了天使對他們的神諭，是一件千真萬確的事。
然而，守著馬利亞懷孕的秘密，對這一對平凡的夫婦而言是相當不容易的，因為他們所居住的拿撒勒小村莊，人口不多，別人要知道你家的秘密是很容易的。約瑟與馬利亞是孤單的，他們所經歷的神蹟，是無法跟別人說清楚的，何況他們也不知如何公佈。面對殘酷且現實的黑暗人世間，他們倆只能彼此緊緊依靠。
以下這段咖啡色文字，節錄寫自本人拙作《夜光——耶穌家譜女性的冒險旅程》，讀者可略略體會這一對小夫妻在耶穌降生當時所面對的處境。
馬利亞！起來！時候到了！」約瑟輕輕呼喚還躺在床上的馬利亞。他體貼地抱起她沈重的身軀，騎上驢子，他們一大早從拿撒勒出發，要前往伯利恆。
由於羅馬巡撫的命令較晚才送達，他們沒來得及多做準備，只攜帶簡單行李就匆促上路。這趟旅程對一個孕婦而言相當不舒服，但是馬利亞和約瑟都了解：這趟旅程或許可以讓他們避開街坊鄰居的閒言閒語。
馬利亞的身孕已重，約瑟不得不放慢行程，悉心照料她，當他們顛簸地到達伯利恆，夜幕已低垂，整個郊野漆黑一片，還好有初升的月光照著他們行進的路。
約瑟發現小城伯利恆的幾間旅棧都已客滿，許多人都跟他們一樣，要回自己本鄉、本籍登記戶口，因為這是羅馬皇帝凱撒奧古斯都第一次施行帝國人口普查，羅馬的巡撫居里紐嚴格督導轄區的猶太人，不論大小都要回鄉申報戶口。約瑟身為大衛家族直系的後代，本籍就在伯利恆。
「不能再有空房給我們了嗎？我的妻子快要生了！」約瑟不死心、詢問每一家客棧主人。他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。
馬利亞的陣痛已經開始，卻沒有一間旅店有空房，幾經約瑟哀求，終於有個人，同情他們夫婦的緊急需要，願意讓出他的馬廄。約瑟想讓馬利亞有個乾淨的空間，當他還在努力清理又髒又臭的馬廄時，緊急狀況立即來臨。
「啊……啊……他好像要出來了！」馬利亞抱著肚子疼痛大叫。
馬利亞躺在牧草堆上抽痛著，豆大的汗與淚珠從額頭、眼睛流下。她眼睛的餘光看到約瑟慌亂不知所措。
「啊……」馬利亞疼痛到極點，尖銳大叫著。
「哇……」一陣奇特的哭聲，一個軟軟、濕濕的東西從馬利亞的腹部滑下來，馬利亞全身癱軟，她的喉嚨已沙啞，聲音顫抖卻充滿驚奇：「成了！你瞧……他……出來了！」。
約瑟看到馬利亞腹部下的一大灘血漬，以及一個滿身黏濕的小人兒，驚嚇到幾乎暈倒。
「給我！刀剪……」
聽到馬利亞大口喘氣呼叫，慌亂的約瑟一股腦地將行囊全都倒出來，才找到刀剪。
在產後的虛脫中，馬利亞仍堅強果斷地切割下與小人兒聯繫的臍帶。
約瑟勉強振作起來，好心的客棧主人送來熱水，馬利亞與約瑟膽戰心驚、笨手笨腳地清洗嬰兒。「啊！他好軟哩！」約瑟緊張到沒好好看嬰孩的長相，直到馬利亞轉身拿出一條乾淨布斤，小心翼翼將嬰兒包裹起來，約瑟才大大鬆了口氣，全身無力地攤在地上。
「還好……我……見習過以利沙伯的生產！」為母則強的馬利亞，堅強地懷抱嬰兒，安撫驚魂未定的約瑟。
哄著哭泣顫動的嬰兒，當他的哭聲漸息，虛弱的馬利亞將他放在專給馬兒吃草的槽箱，客棧主人已經為嬰孩增添了厚厚的牧草。馬利亞與約瑟也累得靠在馬槽邊睡著了。
馬廄裡的馬與驢子自動圍靠近馬槽箱，牠們輕輕地聞著嬰孩身上的味道，充滿了愉悅的目光，以鼻息的溫暖，守護著安詳地躺在馬槽裡的新生兒。
＊馬廄裡的驚奇（圖片取自網路）
月光，亮澄澄地照進濕冷的馬廄，為這個小家庭驅走夜裡的寒氣。
夜半，馬利亞醒來，抱起嬰兒開始她第一次的餵奶。馬與驢子擁擠在馬利亞身旁，似乎都想觀看嬰孩吃奶的狀況。
約瑟醒來，拿著小油燈仔細端詳馬利亞懷中正用力吸吮母奶的嬰兒，感到一切既神奇又極其平凡：「他也是一個鼻子、兩個眼睛！長得就像一般孩子！」約瑟還是無法理解童真之身的馬利亞，如何能孕育生出這樣一個真實的生命個體！
「耶和華我們的主啊！祢的榮耀、祢的能力，何其美妙！」約瑟只能用說不盡的讚嘆，表達神的奇妙作為。
「我也不斷想像著他的長相哩！」馬利亞全身洋溢著初為人母的喜悅，幾乎已忘卻生產之痛與懷胎十月的辛苦。
「沒想到我們就讓他誕生在這樣一個簡陋的馬廄裡！」約瑟聞著馬廄裡的騷臭味，歉疚地說。
「瞧！他好手好腳、是個健壯的小傢伙！他這樣甜蜜、安詳地看著我們！我想他不會介意的！」馬利亞臉上閃耀著母性的光輝說。
「為何神會揀選我們這樣的寒微之家？這嬰孩的出身將來如何顯明他是聖者、是至高者的兒子，是世人的拯救者？」約瑟感到困惑又好奇。
「不管神的作為如何，我們順服神的旨意而行的人，今後萬代都要稱我們是有福的！」
馬利亞回想起她的表親以利沙伯的歡欣，原本老年不孕的她，也神奇地懷孕生下一個兒子。此刻，馬利亞也因懷裡的新生命真實的誕生，雀躍地感到天使所言不虛。
「他是大衛的子孫！也是將來我們的王！加百列天使說他比這世界的一切都大！真難以想像他的未來啊！」約瑟看著嬰孩，讚嘆地說。
馬利亞心中更是有種莫名的奇妙感，他與約瑟同屬大衛王的後代，雖然孩子不是從約瑟而出，但終究是大衛子孫，有一句她曾頌讀過的先知話語，在她心中呼之欲出：「日子將到，我要給大衛興起一個公義的苗裔，他必掌王權，行事有智慧，在地上施行公平和公義，在他的日子，猶大必得救，以色列也安然居住……」
馬利亞原以為自己和約瑟要一直守著嬰孩的祕密，沒想到從孩子出生到孩子滿四十天，接連到來的訪客，讓他們夫妻暸解自己並不孤單，更堅定了他們的信心，他們發現似乎整個宇宙都在注意觀看著，從馬利亞腹中所誕生的這個嬰孩。
＊東方星象學者帶著珍貴禮物來朝拜耶穌（圖片取自網路）
約瑟與馬利亞，在當時羅馬帝國統治的時代裡，沒有顯赫的家世扶持，僅僅是
大時代中再卑微不過的小人物，但是上帝卻驗中了他們。儘管那時上帝的聲音（藉著先知曉諭人們的話語）已經沈寂幾百年之久，當天命臨到他們之時，他們雖有不解，但內心中等候已久的「彌賽亞」盼望，使他們能辨認出那是來自於上帝的呼召與作為，以致願意立即作出回應。
童女懷孕的神蹟，在這時代裡依然讓人難以置信，但如果是來自一位超越的創造之神的作為，你能說這樣的神蹟不可能發生嗎？
聖誕節的真正由來，使基督徒面對這個變化莫測的世界依然可以心存盼望，因為在基督教信仰裡所謂的「信心」，不是虛無縹緲的，而是奠基於歷史的事實。你如果願意相信，「信心」，也是來自上帝所賞賜的禮物與恩典。
作者：程亦君 寫於 2018.12.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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